荒田

【谢乐/初乐】之死靡它 (一)

设定三谢合一,初七会慢慢变成4.0

存在大量OOC与各种混乱吐槽

更...更新慢....【。】


卷一

河岸上的芦苇随风摇摆,天色将暗,初七拧了拧衣摆的水,扯动伤口又带些血丝随着水花散出好看的纹路,最后消失不见。

他觉得冷,觉得饥饿,觉得头晕目眩。这感觉太过遥远,以至于他回想了半天才意识到也许自己正在死去。

可怎样才能再死一次?

还是说…

他倒在水边,静静等着涟漪平复,然后定定看着水面上的投影。手指拂上脸颊,那温度更为冰冷。失血过多导致他的面色十分苍白,苍白地令人困惑。那道暗红的纹路仿佛从不曾存在一般,消失地干干净净。

他又将手放在胸腔的位置,感受着那里轻微的跳动,一下一下,缓慢而脆弱,不是齿轮,也不是蛊虫,是生命的声音。

何其有幸。

那么就羁留在这浮世之中,再多看一眼吧。

 

静水湖还是同他离开之前一样静谧。他最终还是回来这里,他亲手建造的庭院房屋,亲手植下的一草一木,全部都是他最喜欢的样子。

所有的陈设都规规整整,干干净净,所有东西似乎都还在原来的位置。

除了药箱。

初七觉得心很累。他一路风尘仆仆赶去捐毒才知道一切都已经过去很久了,于是又马不停蹄奔去长安,想看看那孩子是不是还好,却得知他早就离开了。一身的伤来不及好好医治,拖了许久却还难以愈合,他这才觉得要回家好好休整,不然真的要再也见不到了。

可千辛万苦爬了回来,却找不到药箱。真是天要亡我,他想,默默紧了紧不知道反复利用过多少次的绷带。

他坐下环视四周,齐整也就罢了,连灰尘竟也没有。难道有人住在这里?想到这里他也猜出个大概,心中暗骂:臭小子,你害死为师了。骂完又一愣,我能算是他的师父吗?

忽然门外有了声响,他忙将门关好,像是心虚似的,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。

大概是无异回来了罢。

 

“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身衣服,显得精神些。”

“闻人,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在意衣服了?你不知道,这衣服看起来拖拖拉拉,可不知道能装多少材料工具呢,你看,这里面都有口袋,比我以前背的偃甲包还能装!”

“原来是这样,怪不得以前谢前辈也…”忽然闻人羽一顿,回头不知所措地看着乐无异,“无异…对不起…”

“不打紧。”乐无异笑笑,“师父他才不会像我这样乱来,他看起来多飘逸,不像我这样笨笨的。”

初七在里面暗暗摇了摇头,心道你师父他还真的也是这样乱来的。

他们二人在廊上聊天喝茶,初七坐在房内捂着伤口发呆,左肩甲那口子有点深,正突突地跳着疼。

小孩子说话总是很傻很天真,他无心去关注,觉得还是先睡一下比较好。这时却听乐无异难得认真地说道:“闻人,等明年我修好琴川附近的河床,我们就成亲吧。”

“啊?无异,你说什么?”那巾帼此刻声音也有些不稳,初七仔细回想,记起那个着红衣的百草谷女弟子,当真不错。

“我说我想娶你。你是个女孩子,不要总是打打杀杀了,我来照顾你。但是静水湖太偏僻了,不知道你能不能习惯…”

“谁…谁要你照顾了!你胡说什么!”

急促的脚步渐远,想是那闻人姑娘跑了。

初七挑挑眉,看来无异这小家伙不仅鸠占鹊巢,看样子还准备在这儿娶媳妇儿生儿子,倒是一点不和他客气。

过了许久,门外才又有了声音。

“不愿意也没关系的。”乐无异自言自语道,“我便一直陪着师父,这样再好不过…哎哟…腿麻了…”

初七抚了抚额,觉得这徒儿着实不适合照顾别人,还是别人来照顾他比较稳妥些。可这一动,肩胛上的伤口又裂开,他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,只是强忍着痛再次用手去捂。

 

“谁!!”乐无异注意到门缝中向外渗出的血,终于察觉也许来了不速之客。

还是被发现了。初七绷起身体,想要从窗逃走。可刚迈出一步又觉得不对,这是他家,怎么就和做贼似的。

“别进来。”他沉声道,语气中带着威慑和恐吓。

“好。”

乐无异出奇地配合令他怔了怔,简直不知如何接下去。

“我不进去,你别乱动了。”

 

他说完便离开了,过了一会又去而复返,轻轻敲了敲门。

“水和药放在门口,你自己擦。”

“我不需要。”初七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,说出口之后便即刻想掐死自己。好徒儿你千万别当真。

“那我进去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乐无异满意地看见门被打开一条缝,一双惨白的手将药物拖了进去,又将门合上。

“听话。”他说。

初七一口血堵在心口,真是反了你了。

他处理了伤口,就靠着门坐着睡着了。晚上被香味唤醒,是乐无异煮了粥。

“吃点饭吧。”

 

像是在隔壁养了一只宠物,很大只,很安静,吃的很多,不喜欢说话。

真是没用的宠物啊,乐无异心叹,赞赏地摸了摸身旁馋鸡和肉包,两只小东西纷纷翻开了肚皮。

 

初七觉得乐无异实在是个好孩子,虽然偶尔确实不那么上道,但做饭的手艺简直卓尔不群。他刚恢复不久的味觉很快便被这些清粥小菜俘虏,根本就是吃了上顿就盼着下顿的节奏。

乐无异倒也慷慨,一连几日都亲自送饭,按时按点,量大管饱。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孩子,初七满意地想。

然而好景不长,初七这日清晨吃了些枣泥糕便在屋内看书,看着看着日上三竿,又看着看着日落西山。他抬头望了望门口的方向。

说好的吃鸡呢。肚子咕咕地叫,他合上书,觉得十分没有尊严,于是皱着眉躺去了床上。

初七直到半夜才听见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,他睁开眼睛向门口看去。乐无异喘着气敲打着房门,“对不起啊,我白天太忙忘了给你送饭了,你饿了吧?”

他把食盒放在地上,自己也扑通坐下来。

“我也歇歇…呼…”他的影子印在门上,头发有些乱,看起来毛茸茸的,有些可爱。

“看师父留下的图谱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…不愧是师父啊根本看不懂他在画什么…不过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…”

他在门口念叨半天,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,他顿了顿,小心地问道:“你生气了?”

“……”初七慢慢坐起来,悄无声息地走去门口。

“别那么小气嘛,不就是晚了点,一顿不吃也不会怎么样啊!我有时候也会忘记吃饭的…” 

初七皱了皱眉,这才开口道:“给我看看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图谱,给我看看。”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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